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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佛結婚囉。

緣分是很奇妙的,打從高中16歲那年的夏天認識她,至今也已經15年了;因為中山女中與建國中學兩校「國樂社」的合作而認識,兩邊的交情好到讓彼此的家長都覺得詫異:中山的她們會跟媽媽說:「我的高中同學要去當兵了,所以我們要去送行。」;建中的我們會跟老母報告:「我的高中同學懷孕了,我們要去看她!」;所以我們的父母老在詫異「為什麼中山女中的人要去當兵?」或是「建中畢業的人竟會懷孕!」,但我們習以為常。即時中間有人曾經失聯,但在彼此的牽引下,這麼一大陀人還是相知、相識、相惜了15年。
珍妮佛是我在這麼一陀人中,一個非常特別的好朋友。

從高中到現在,她交過的男友、搞過的曖昧、談過的戀愛、拋棄過什麼人,我可能通通都知道,有段時間我們幾乎無話不談;她是個個性超級任性、擁有堅定反社會人格的革命頭子,但在日常生活中她其實應該是個永遠需要法定代理人的野孩子;曾有一次她很開心地跟我說:「喂!我剛測出來,我的心智年齡只有10歲耶!」。從此我若是被她的行為再度惹毛,但只要想起她實際上的心智年齡,也就實在氣不起來。

因為「太年輕」,所以她總有初生之犢般的勇氣和種種異想天開的念頭;也因此總讓身邊的朋友驚奇連連、或是驚嚇連連。由於彼此太過熟悉,說話總是口無遮攔、直來直往,看過的A片比我多、再黃色的笑話也嚇不到她,明明有著可以當美女的外表,表現出來的卻往往像個欠扁的鄰居小孩。

但同時她也擁有勇於冒險、堅持理想的拓荒性格。在省吃儉用到十分誇張的地步下前往高消費的英國留學,因為她想完成她追求的理想。只不過,留學回國的她像是變了一個人,某些部分的她好像長大了、開始想要脫繭而出;參加大學聯考遭逢失利的她其實在往後的日子裡挫折連連,而她卻能一次又一次為自己掙扎出新的未來和方向。這兩年她過得很辛苦,不管是心理上或是生理上,或許對她而言,這只不過是另外一次的蟄伏、並期待著破蛹而出的那天到來罷了!

像個「欠扁的反社會小孩」的珍妮佛要結婚了,第一時間叫人怎麼相信呢?

所謂的「第一時間」距離她的婚禮其實也只剩下了29天而已。當她宣佈自己要結婚的剎那,我壓抑心裡的驚訝、一邊在心中強化自己:「妳嚇不了我的!妳嚇不了我的!」但當她緊接著說「婚期就在下個月中」時,我就馬上被嚇到了;「啥?」是我唯一擠得出來的反應;緊接著「新郎是個英國人,你們都不認識。」到此我已經進入假死狀態。

過去十幾年,我好像十分認識她,但在當晚,我覺得我其實一點也不瞭解她。

珍妮佛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婚禮選在士林的牧愛堂進行。一輩子沒參加過教堂婚禮的我,拜她所賜,第一次就這樣沒了。



當牧師詢問在場人士,對於這對夫妻的結合有沒有意見、如果沒有以後就不可再提的時候,我退縮了。

對不起,兄弟,我還是沒有大聲喊出:「有人反對,但是他沒來!」

典禮進行到切蛋糕的階段,可是負責準備的人卻忘了準備切刀。主持人於是問在場的出席者:「有沒有人帶刀?誰有帶刀?」

教堂裡一陣哄笑,大家開始左顧右盼,看哪裡可以「支援前線」。

我轉頭問了同行的匿名友人:「刀?瑞士刀行嗎?」

是的,我帶刀上教堂、帶刀去參加婚禮、還把刀拿出來了。

珍妮佛和新郎便拿著我的瑞士刀,為她們的婚禮蛋糕切下第一刀。



這把瑞士刀跟著我上山下海20年,沒有一次在緊要關頭像馬蓋先的那把刀一樣達成任務,卻在珍妮佛的婚禮上切起蛋糕來了。

因此,就這樣,珍妮佛結婚了。

謝謝勇敢的新郎、也謝謝曾經勇敢過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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