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我看著電視上中選會前那一群激動的民眾,我無法告訴自己,這些人的舉動不是『暴民』。

中選會依法『應於大選後七天公告總統大選當選人名單』,在還未宣佈當選無效之前,扁呂就是當選人。法律規定『應』公告;若是不公告,就是違法。

為什麼這些人不滿,就可以用暴力,拿著木棍攻擊,企圖要一個行政機關、單位做『違法但是令他們滿意』的作為?

立場不同的人,看彼此的動作,或許多少都會不順眼...我也相信大部分在總統府前面集結的民眾都不是暴民。但是,對於開票當晚開車衝撞高雄法院的那一群人,
還有前天電視轉播上,拿著木棍、石塊想要阻止中選會公告的這群人...我實在無法解釋『他們不是暴民』。

沒有人願意被人家稱為暴民,都是人群自己的行為決定了這個稱呼,當年民進黨的街頭運動,有人拿磚塊砸、棍棒打,他們當然也都被視為暴民。被稱作暴民的不是他們的理念或堅持,而是因為他們的『舉動』。

『暴民』指的是 暴力行為 + 人 + 行使暴力的動機

而因為第三個元素,所以『暴民』的評價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下,會有不同的解釋。荊軻是暴民,他採取的是暗殺手段,但是他暗殺秦王是為了拯救燕國;『暗殺』這個手段絕對不是正當的,但是他因為『暗殺的動機』而受到後世的尊重。

因此,『暴民』這個意思到底是褒是貶?不是現在可以決定的。因為不同的立場、不同的時空背景,會有不同的評價。然而『暴力的使用』卻將永遠受到譴責。

無論理念是什麼,假如你採取了暴力的手段,那就是『暴民』。所以,別懷疑,當年 國父也是暴民;而且還是很暴力的那種。

當不當暴民,在自己,不在別人。不想當暴民,就不要給別人任何藉口,來叫你暴民。若是選擇了暴力(不管是肢體暴力、言語暴力、聲音暴力)就不要在被稱為暴民之後,還覺得受到侮辱或不公平對待。

或許,有人會質疑『當年民進黨不也是使用暴力嗎?』但是我認為,兩者暴力的使用有時空背景的差異。

在當年國民黨政府的一黨獨大體制之下,警、憲、軍皆由黨所把持,即使發生暴力事件,他們可以採取最直接的驅趕、毆打、逮捕行為。但是昨天中選會前的情形,我看到的是民眾不斷推擠警察,警察只用了盾牌,去面對民眾的木棍和石塊,光是兩樣的處理態度,就已經讓人感受到很明顯時代的推移。

昨天,邱毅喊著『都失去政權了,還怕暴動嗎?我就是要台灣亂起來』;龐建國喊著『大家明天要有犧牲生命的準備』,另一位女立委(忘了是沈智慧還是秦慧珠)則說『把王水和硫酸都準備好!』

聽到這些,我真的火起來了,我很少發火,但是聽了這些話不火都不行。

我相信許多靜坐或是餐風露宿在總統府前的那些民眾心裡的訴求,絕對不是像這些『政客』所要操縱的那種方向。連戰一開始在落選當天晚上,原本的訴求『提起選舉無效之訴』、『這是不公平的選舉』,一直演變到現在,民眾的訴求變成要求一個『公平、正義、真正民主』的台灣,整體基調已經從連戰落選後的不甘心,轉化為一種群眾自發性的意見表達。某些政客卻對此渾然不覺,依舊帶領著一小部份熱情但是不理性的群眾發表上述威脅、恐怖的聲明,進行破壞、挑釁的動作。

偏偏大家怎麼都不譴責他們? >_< 火啊~~~~

我雖然認同也了解大部分總統府前人民的訴求,但是我卻仍舊希望群眾快點解散。原因只有兩點:

1.影響附近的安寧、交通實在過鉅,付出社會成本太大。『公平、正義、民主』的價值和『和平、安定、理性』應該是等量齊觀的,這場聚集的訴求是否一定凌駕在其他人所期待的生活,我想未必。

2.『一個人是聰明的,一群人是愚笨的』尤其是這一群人,被少數人『刻意地、挑釁地』帶著到處撞、到處破壞的時候,愚笨的程度會到達最高點。而一群『笨到極致』但卻又『熱情激昂』的民眾會在鼓動下做出什麼事情來,誰也無法預料。而這屬於少數的一群人,將會影響到多少目前仍然理性的人,也未可知。

這場遊行或抗議,若是可以完全和平的結束,我可以預料被損耗最大的兩個人、一個團體,將會是王金平、馬英九、國民黨。

王馬二人一個身為立法院長、一個身為台北市長,都應該是這個事件中極為關鍵的『轉折點』。但是就目前來看,在『黨』、『國』之間,他們的處理只能用『兩邊不是人』來形容。

至於國民黨的處境,讓我想到小說『天龍八部』裡面的一個場景:蕭峰一人對抗聯手的游坦之和幕容復,幕容復表面上是與游坦之聯手合攻,但是事實上他卻是以斗轉星移的手法,將蕭峰的攻擊都讓游坦之一個人去承受,自己則是在旁游龍引鳳,伺機進擊。

國民黨就是游坦之,當事件結束後,所有的負面評價都會由國民黨承受下來,明明是親民黨的立委帶頭衝撞,但是人民只會記得『泛藍』立委帶頭的,『藍什麼?不就是國民黨嘛...』

後面這三段是我個人的看法與評價,是否如此,得等待時間的證明。

就我的感受,目前的和平是表面上的。在凱達格蘭大道上的人群中穿梭,就可以感受到『阿扁』已經被塑造成這群人共同的敵人。而這樣的氛圍持續發酵下去,或許和平只能再短暫地存在一下下...即使廣場前的民眾散去,但是『阿扁』這樣一個『邪惡的圖騰』也已經成形。在諸多指控都還未釐清之前,他就已經被『絕對違法』的框框給套住,我不知道現在廣場上聚集的那一群人,假如在事實真相查明之後,證明阿扁是清白的、無辜的,會不會為自己冤枉阿扁而有任何抱歉的感覺。

當然,相同的道理也可以相對地套用在扁迷身上:『假如最後的結果真的是阿扁做票、槍擊案做假,你們願不願意接受事實、譴責他?』

台灣的政治人物都已經被塑造成一種『不可破的圖騰』;不管是正義或邪惡的,多數的群眾失去了公平判斷的能力。別說是『事前的判斷』,就連事後給予『公平的評價』,都已經因為政黨之間『惡魔黨式』的對手塑造,而令人難以期待;更遑論民眾在事後能夠多理性的去看待往後政治上要推展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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