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馮光遠的網頁上看見一句話:「我們不能為了贏得選舉,卻輸了價值」。

 

對照著民進黨內為了是否整合無黨籍參選人柯文哲,而引起的內部眾說紛紜,其實也正反映出自2008年之後,台灣的主流在野黨人士對於未來的想像,正處於現實與理想之間的拉鋸。


到底該以勝選為考量、或以黨的理念為優先?


倘若堅持一個黨沒有理念,這個黨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性;而倘若這個黨的理念無法吸引足夠的公民關注、凝聚足夠的共識讓它贏得選舉,那這個黨即使再有理念也無從著力。而這就是在台灣的政治現狀:贏者全拿。


我也曾經公開問過:「民主政治難道就是比誰人數多嗎?」乍聽之下似乎是如此的,畢竟我們從小就聽過「少數服從多數、多數尊重少數」;然而台灣這30年來的社會發展卻很明顯地告訴我們:「放屁!假如政治上遭到打壓的少數不奮起、不爭取,民意的真實比例永遠沒有伴法展現。」所以我們為這樣的政治現狀取了個名字,叫做「不成熟的民主社會」。別小看這句話,有多少政客、學者、教授、名嘴都是這麼形容台灣的政治環境的,彷彿「過幾年它就長大了」似的。


和20年前相比、看著1994年台北市長的政見發表會,這20年來台灣的民主不能說完全沒有進步,但就好像是從3歲的啟蒙時期進入到4歲時的頑劣調皮,距離真正的成熟,也許還有好長的路要走;更有可能的是在中國勢力的介入與有心操控下,台灣這個四歲大的民主小屁孩就要被領養回中國這個國際流氓大家族了。


因為害怕失去對於過去30年來民主前輩前仆後繼所留下的民主小確幸,所以有人聲聲呼喚著「要堅持民進黨的理念與理想」;然而倘若這樣的看法不僅無法贏得選舉、甚至連在黨內都無法獲得百分之百的支持時,這樣的堅持除了「個人意志」的展現之外,還有甚麼其它正面的意義嗎?


價值或許還在,只是眾人已遠離,只因為曾經有人打著「價值」的大旗唬弄過所有人,不管現在這面大旗是臭的還是香的,都不太有人想要親近它了。


結果就是一路輸到快脫褲,幸好憑空出現個小英女孩,才免得整個民進黨真的輸到脫衫脫褲的局面。


因此,在「理念」之外,有人開始想找出「勝利的方法」:只要能贏,任何手段在所不惜。只有勝利了,才有前進的機會。


這個邏輯基本上是正確的,可惜採取的方法太粗糙、論述的過程不充分、內部的討論不真誠,所以看起來不像是「在所不惜」的犧牲,反而比較像是「不擇手段」的無恥。


從呂副標榜的「代表民主進步黨的價值」一點來看,像柯文哲這樣不願意入黨的候選人「縱使再強都不可以代表民進黨參選」,這樣的堅持其實不難明白:這是一種身分認同。只是我認為呂副其實可以回想一下當年的「黨外」時期、那個甚至連黨都還不是的年代,為什麼在當年肅殺的氛圍下卻反而有這麼多人願意暗中力挺?不也是因為「理念」二字嗎?那為什麼沒了這個黨大家反而更團結呢?


當理念是由百姓出發、由頭人凝聚,縱使無黨,則力已生焉。


有黨之後,如果未能知民之所欲、未能為民改革,則民心漸失,卻又何來力量?縱使短暫地出現政治明星挽救,若再不知反省或是重蹈覆轍,那縱使有黨又有何用?


而在火球兄這邊,由於掌握了黨名器,所以「復興」的重擔更是無法輕鬆,尤其接在小英之後上任,來自地方「期待中興」的壓力自然更是無比沉重。我相信除非是被派來臥底的黨奸,否則是沒有人真心想要毀掉一個政黨的。然而在力求振興之餘,「到底是在所不惜還是不擇手段」,也許主席應該認真面對。


「主席有私心」的質疑我就不討論了,沒有的話是「天幸」,但縱使有也不過是「天性」而已,不必太計較。


「理念」不能光說不練、更非一成不變,「勝利」則不可不擇手段,否則就是理念全無。二者折衷,如果連這樣的協調都達不成,台灣又怎麼可能與中國、甚至與全世界「比肩協商」一番 ─政治本身就是一門協商的藝術─ 倘若連黨內的協調都做不到,那被對手「贏者全拿」我想也沒甚麼好埋怨的了。


中國共產黨就更別提了,現在民進黨在國內的對手,還是被共產黨打過來的呢!連他們都都贏不了,還想贏老共,豈不是夜郎自大嗎?

所以,雖然馮光遠不希望「贏了選舉卻輸了價值」,我卻也覺得「都贏不了選舉,表示人民看不見或是不認同你的價值」,想選就要贏,不要跟台灣打棒球一樣:「老是雖敗猶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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