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不痴 有所思

有個女孩，從溫哥華回到台北
大前天下午，我和她見了一面
現在，她應該已經在回溫哥華的飛機上
上一次見面，是四年前在溫哥華機場，我要回台北
誰也沒料到，再次見面，就是四年之後；而且人事已非

這個女孩子，一直是我過去四年來『過不去的過去』

我總是在勸大家要『面對現實』
不過我發現，我自己好像才是最無法面對現實的人
朋友問我：『你到底還在奢求些什麼？』
對，這真是個好問題
我到底在奢求什麼？
如果知道這是奢求，為什麼還不放下？
這四年來的痛苦思念和輾轉返側，不就是因為『奢求』些什麼嗎？

佛經上寫著：『有求皆苦，無求乃樂』
我體會到了前一句，但是做不到後一句

或許，每個人都有一段『過不去的過去』
不管是不想去面對的、不敢去面對的、無法忘記的、還是自以為忘記的
總有一天會發現，原來，過去的影像只是淡去，卻從未消逝
或許某一天，某件事、某個身影觸動了這些過去
影像就會慢慢地浮現出來
宛如月光投射在寧靜的海面，一片銀白，讓你我無處躲藏

至於未來呢？

人世無常，『未來』就是『還沒有到來』
所以，我不知道，也看不到
我們只能活在當下，去把握身邊值得追求的人事物，去愛想愛的人
沒有人能預料，下一秒鐘，有哪個人、哪件事物將會永遠消逝
或許消失的，就是我也說不定

我還記得我爸走的那天上午，他很難得地坐在飯桌邊陪我一起吃早餐
如果我知道那是這輩子看到他的最後一眼，我想我會看得更仔細一些
我也記得四年前在溫哥華機場的告別，假如我知道一別四年，別後人事全非
我想我一定會駐足再久一點，我想永遠記得她當時看著我的樣子

只是，現在對我來說，那些時候的匆匆一眼，都變成了永遠的遺憾
因為我再也看不到，當時看著我一樣的眼神
即使她仍看得到我，但是眼裡也已經失去熱情或期待，只剩下距離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