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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來過我家的朋友曾經注意到,在我房門門框上釘著一個網子,網子上面串了幾顆珠子,網框下還垂著幾條羽毛;那是「捕夢網」(Dream Catcher),我在1999年夏天從美西帶回臺灣來的,印第安人相信把「捕夢網」掛在床頭,會把你每晚做的夢捕捉下來;直到第二天清晨,壞夢見了陽光就會消失,而好夢將留在網上成真,並且流回給做夢的人。
剛掛上去的前幾年似乎非常有效,我常常一夜無夢到天明,既然能被記得的好夢、美夢是可遇不可求的,那麼什麼夢都不記得應該也是很不錯的吧。可是這兩年來也不知是不是「容納夢的空間不足」,還是捕夢網罷工,我開始過著「天天作夢」的日子;可能是因為我的夢往往「動感十足」,所以天天作夢對我而言是很辛苦的。

怎麼說動感十足呢?因為我的夢境不論好壞,總是充斥著一堆奔跑、跳躍、飛行,甚至是拳打腳踢的畫面;而在夢境裡即使是很簡單的兩人對話,我跟對方都是用一種很快的速度在進行,那種感覺就像是使用了錄放音機上「快轉50%」的功能一樣,而且有時候還會越講越快;整場夢做下來,真的是把我累壞了。

我覺得這或許跟自己腦袋裡平時習慣的「跳躍式思考」有因果關係,至於哪個是因、哪個是果我就不知道了。我常常在和朋友對話的時候發生這樣的狀況:一開始進入一個話題時還十分正常,但是我會隨著對話的進行、開始很快地往下延伸發展出很多的狀況或可能性,然後這些想法就在連自己都還沒搞清楚的狀況下脫口而出;當然,像這種得歸咎於個人因素的跳躍式思考往往是沒有人跟得上的(即使跟得上也不一定跟得到方向),所以朋友或同事也就難免會不時聽見我說「沒什麼」、「別管我」、「Never mind」,那表示我剛剛不小心又進行了一次跳躍式思考,搞得大家一頭霧水。

一旦這個習慣作用在「只需要腦部即可進行」的夢境裡時,場景千變萬化、對話快轉加速似乎也就理所當然了,畢竟所有的動作、對話都是我創造的,當夢裡的對話正在進行的時候,或許我的腦袋又已經「跳躍」到更之後的對話、甚至已經出現結論,這麼一來,這個夢「還能不快」嗎?

計算速度的單位越來越驚人:音速、超音速、光速、超光速。有什麼速度比「光」還要快呢?我認為「想法」的速度更快,簡稱「想速」;光速一秒可繞地球七圈半,我用想的一秒可以繞完八圈,夠快了吧?而以這種「想速」為基礎、在毫無約束的狀況下所產生的「夢速」,只怕是更加的無遠弗屆。

在我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聽見過一個說法:「人可以在夢中控制這個夢的走向、或是自己的遭遇。」這種論調最常出現在卡通影片裡,當主角意識到自己正在作夢的時候,往往就可以把整個情勢扭轉過來,例如:面對夢裡的壞人變出許多很有趣的武器、讓夢裡的敵人變得很可笑...等等;但經過這幾年我刻意地「實驗」之後,我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不經意地發現,「我時常可以在夢裡知道我在作夢」。乍聽之下好像挺饒舌的,但我實在想不出更簡單易懂的說法;而第一次發現「在夢裡知道自己其實是在作夢」,是因為作了個惡夢:夢裡的前方是不斷落下的鋼刀,而被綁在輸送帶上的自己卻無法動彈(這麼老套的情節,能算是惡夢嘛?),眼看著鋼刀快要招呼到身上時,說老實話,還真的是會覺得恐懼的(所以真的是個惡夢);但就在這一瞬間,夢裡的我突然發現:「我是在作夢耶!」而當我開始了解到這一點後,我就突然什麼都不怕了,反而興致勃勃地想嘗試看看「在夢裡被刀砍到是什麼感覺?」

那次的夢是怎麼結束的我已經忘了,連有沒有被刀砍到都已經不復記憶,但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常常在「意識到自己在作夢」的狀態下、抱著大無畏的實驗精神來「玩我的夢」。但是連續幾次「玩」下來讓我覺得很洩氣,因為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夢。如果夢到的是從空中墜落,我會試著告訴夢裡的自己:「來對翅膀讓自己飛起來吧!」但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我總會自言自語:「看!什麼都變不出來,連自己的夢都不給面子!」,然後持續墜落,屢試不爽。

也曾經在夢裡面對過一大群的半獸人(那段時間在看魔戒,畢竟日有所思總還是夜有所夢的,只是你不知道會夢到哪一個部分就是了)半獸人出現在幾百公尺外,我低頭告訴自己:「來把劍吧!」,但是直到半獸人離我只剩下不到五十公尺了,手上還是什麼鳥也沒有。我記得夢裡的自己搖了搖頭、還嘆了口氣,接著就開始轉身奔逃了。

不過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的(這就是所謂的「夢速」嗎?)。

我對於夢的成因、夢的構成、夢的作用、夢的占卜...這一大票跟「夢」有關的知識,是一竅不通的;或許「夢」真的有很值得研究之處,但我實在沒有辦法太認真地去鑽研它;只不過總會遇上的,那也沒輒,「既然睡眠注定要被打擾,那不如就來玩一下」,否則的話,我是寧願拿所有的夢境去換一夜好眠的。

老讓我作夢也沒關係,但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武打動作篇」呢?就算是用輪的、也該輪到浪漫銷魂的春宮...呃,是「春天文藝宮廷純愛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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