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1月,我還在部隊裡面,還有半年多才退伍,不過事實上我已經算是老鳥,是那種個性很和善的老鳥。
那一年是世界盃,而且是在台北的世界盃。哪個世界盃?當然是棒球的世界盃!
從11月6日開打,我總是想辦法找藉口、時間溜去中山室,反正跟連長也混熟了,甚至晚上重播的時候,我還和幾個同梯不睡覺,就窩在中山室裡面等重播。
看著中華隊一路打來,從2001年11月6號的中義之戰開始,我的心情就一直隨著棒球在起伏。那個時候哪有什麼棒球熱潮?因為前幾年的簽賭案、後來的兩聯盟惡鬥,根本沒人看球了哪!大概只有像我、阿德這種笨蛋,會一直看、一直看。
但是,氣氛不一樣了。
隨著球賽的進行,我們接連著打敗了尼加拉瓜、荷蘭、小泡菜,雖然輸給了美國,但是我可以感覺到,『棒球回來了!』球場上的球迷,變得年輕了、也更有創意了,以前看球,誰敢在臉上塗上圖案、口號?什麼創意都有:對荷蘭隊,可以請出鄭成功;對日本隊,我們還有蔣中正!對小泡菜隊,那當然就是在入場的地方,每個人吃一口泡菜鍋『袪韓』!
11月18號的上午十點,依照部隊的正常作息,其實我們還在戰備時間。不過因為我是老鳥:),所以我雖然穿著全副武裝,但是可以不用一天到晚在砲車場裡面洗洗刷刷的,我大搖大擺的走進中山室,和魔鬼士官長打了聲招呼,就坐下來開始看轉播。
魔鬼士官長:『咦!?你也喜歡看棒球嗎??』
我(驚!我已經很低調了...):『ㄝ...是啊,我最喜歡打棒球了!』
魔:『今天是世界盃對不對?打到哪裡了?』
我:『今天是季軍戰,對上小日本,贏了的話,就是13年來的最佳成績!』
魔:『身為革命軍人,怎麼可以不看打爆小日本呢!』(當下收起了他正在玩的PS2,坐到我旁邊來...)
隨著中午吃飯時間的接近,隨著年資的深淺,慢慢的,中山室越來越多人了...除了連長喊開飯的時候電視機行禮如儀地先關了起來,不到十秒鐘,大家又迫不及待的打開它!
隨著張誌家一個又一個的三振,那一天的中山室裡面充滿了歡呼和鬼吼鬼叫,不像是在部隊裡面,比較像是在啦啦隊中;魔鬼士官長帶頭罵髒話,副連長跟我一樣熱血看球,一個又一個的三振,讓我以為看到鬼...
七局下,黃甘霖安打上壘,黃忠義犧牲觸擊把他送上二壘,輪到陳金鋒上場了。
『是男人就一定要打出去啊!!』
『靠你了!民族救星!!』
『你打出去我吃素一個禮拜!!』(不知道是哪個熱血呆子亂發願,在部隊裡怎麼吃素?)
還記得那個鳥鳥的日本投手叫做『中村隼人』吧?第一球,我們的男人CCF就把球轟出天母球場了!
我想,那一刻,全台灣的每個角落,都在感動吧?
我只記得,那一天的午餐,吃得特別香、特別好吃,但也特別久... 沒有人在乎空軍送來的伙食是不是難吃得跟豬食一樣,大家就是叫、就是笑。
也只有棒球能夠如此吧?
那一天創造出兩個英雄。完封日本的張誌家、還有男人中的男人陳金鋒。中華隊拿下季軍,13年來的最佳成績:世界第三,亞洲第一。
我會永遠記得那個下午的狂熱、圓滿。
- Sep 08 Mon 2003 09:01
那個下午的狂熱、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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