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棒某年,徐任職中信鯨教練。今年秋,兵敗澄清湖。聞陣中哀嘆失誤者,聽其音,俗俗然,有南部腔。問其人,本四割強棒,嘗學打擊於全壘打王秋。年青力壯,投身為職棒人。遂命起,使快擊數球。擊罷默然,自敘年輕時風光事;今揮空連連,轉徙於板凳間。
徐出官二年,嘔心瀝血,感斯人言,是夕,仍覺有請辭意,因為長罵,譙以贈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命曰:「麻花行。」
全國主場夜送客,空無一人秋瑟瑟。主場搖頭客場喘,揮棒欲擊無聲援;無力得勝慘揮別,別時茫茫中秋月。
忽聞看台歡呼聲,主人忘歸客不發。尋聲闇問呼者故?歡呼聲停紛紛指,方才閃神沒看見,擦亮眼睛重看遍,千呼萬喚使出來,又見麻花離地面。腳步多墊三兩步,球未接到地滾先;步步踉蹌聲聲嘆,似訴場地沒整遍。垂頭叉腰繼續守,說盡球迷無限憂,輕傳慢丟玩曼斗,初為太高後太低。暴傳頻頻如彈雨,漏接常常似川流,基基歪歪錯雜罵,大譙小譙滿賭盤。嘆息粗語耳邊過,票房如流水下灘;球迷看透麻花絕,心有靈犀譙暫歇。別有滋味歡樂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麻花乍現僵局破,對手突出凱歌鳴。賽罷徐總用心罵,五隊一笑見獵喜。陽光隊友悄無言,唯見主委臉發白。
收棒攏套場邊坐,整頓球衣起斂容。自言:「本是好國手,加入水蓮山莊住,十八學得打擊成,曾是聯盟第一酷。打罷曾教洋將服,擊出每被對手怒;看台觀眾爭相睹,一棒獎金不知數;店頭攤販爭請客,白色球褲紅土污。今年麻花復明年,三振漏接等閑度。岳亮離隊肇基火,暮去朝來戰績故。台上冷落球迷稀,深怕球團起怨妒! 老闆重利輕離別,前年火掉安打弦;球員離隊資敵助,好手不簽球迷寒。夜深忽夢冠軍賽,夢啼涕淚掛闌干。
我看麻花已歎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徐從去年辭教練,謫居臥病台北城;醫院不讓看電視,數月不聞棒球聲。中華職棒質低落,不辦二軍無競爭;其間旦暮有何物?黑道簽睹爛裁人。中信稱王如幻影,只好借酒入夢廳。豈無土投與洋炮?浪投貧打難為情。
今夜見君麻花足,如見特技顫心驚。莫走更來守一局,為君特訓麻花行。感徐此言良久立,凌波微步步轉急;手套漏接向前伸,滿座球迷皆歡喜。座中憤恨誰最多?中信羅董臉泛青。
後記:
這一篇大概只有支持中華職棒中信鯨的球迷們才看得懂吧!在台大批踢踢BBS站的中信鯨版,常常舉辦一些很好笑的活動,用反諷的方式來嘲弄自己:一群明知道奪冠無望、只能抱著『心中無勝負』的心態來看球的『神鯨病』。雖然中信的球迷不多,但是挺歡樂的,大家總是能想出最好笑的點子來調侃這支球隊,但是依然不離不棄地繼續支持。這一篇文章就是在板上舉辦『改古文或歌詞來表達對中信鯨的感想』時投稿的,因為出師表、長恨歌、木蘭辭都被先改走了,加上又有人點『琵琶行』,所以我就隨手寫了這一篇『麻花行』。
但是老天明鑑,我原本真的沒有刻意針對誰來寫!只是寫著寫著…文章很自然就變這樣了,看球的人應該都知道我在寫誰吧…壯哉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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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並序/白居易
元和十年,予左遷九江郡司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 聞船中夜彈琵琶者,聽其音,錚錚然,有京都聲。問其人,本長安倡女,嘗學琵琶於穆曹二善才。年長色衰,委身為賈人婦。遂命酒,使快彈數曲。曲罷憫然,自敘少小時歡樂事;今漂淪憔悴,轉徙於江湖間。余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覺有遷謫意,因為長句,歌以贈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命曰:「琵琶行。」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絃;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尋聲闇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移船相 近邀相見,添酒迴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絃絃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 限事,輕攏慢撚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大絃嘈嘈如急雨,小絃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灘;水泉冷澀絃凝絕 ,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闇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鎗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絃一聲如裂帛。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人秋月白。
沈吟放撥插絃中,整頓衣裳起斂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雲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商人重利輕離別,前月浮梁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遶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我聞琵琶已歎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從去 年辭帝京,謫居臥病潯陽城;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住近湓江地低溼, 黃蘆苦竹繞宅生;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 獨傾。豈無山砍與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感我此 言良久立,卻坐促絃絃轉急;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溼。
*文章被我這樣惡搞,不知道白居易會不會想哭...
- Sep 21 Wed 2005 19:04
麻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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